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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079鯨魚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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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079鯨魚撞船

黃柴慶幸這些倭寇誤會了, 若是安京郡主被倭寇擄去了倭國,後果簡直無法估量。

“放開我,我要看看我兒子。反正我都被你們綁到船上了。”

黃柴繼續虛以委蛇。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安京郡主肯定會救他和兒子的。也許是因為郡主心善救了白毛人柳玉書, 也許是因為郡主把他們這些貧賤之人當人看, 毫不保留教他們如何種得更多的糧食。

“當然。”

李大柱見黃柴態度轉變就答應了他這個請求。

黃柴和黃茶兩人被從小房間裏放出來, 兩父子看到對方安然無恙都松了口氣。

因為黃柴父子倆的配合,當天晚上的晚飯都豐富了不少。比雜糧餅子多了一道豆醬煮魚。

魚是從海裏釣上來的,海船航行的速度並不快, 只是對於黃柴兩父子來說除非他們殺死整船的倭寇控制海船返航,若不然他們在海面上完全沒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阿爹。”

黃茶年紀小經不住嚇,緊緊跟著黃柴腳步,稍微離遠半米都會心慌。現在更是不光要跟黃柴擠在一個房間裏睡, 視線裏全是他阿爹。

“沒事,你別亂說話。該吃吃該喝喝。”黃柴安撫兒子道。

“嗯。”黃茶連連點頭。

黃柴皺著眉走在甲板上,像是在觀察這艘海船尋思著有沒有逃跑的可能。

李大柱很篤定黃柴父子逃不了, 由得他在甲板上轉悠。兵法有雲“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既然要徹底收服黃柴父子為他所用,那便沒必要吝嗇那點兒自由。

李大柱清楚黃柴父子逃不了,黃柴自己也很清楚逃不了。只是仍舊不是很甘心, 雙腳下意識就往前走,仿佛走著走著就能走出一條生路來。

“歐歐!”

“歐!”

“呱!”

“歐歐!”

夕陽半沈入海平面, 海鷗盤旋在海船周圍, 或是借著風力托舉省力飛行, 或是飛到海面啄食人類拋下海面的魚內臟。

“歐歐!”

“歐!”

“呱!”

“歐歐!”

黃柴在歐歐叫的海鷗叫聲中聽到了一聲有些突兀的呱。而且這一聲呱聽起來耳熟。

順著聲音看過去,黃柴看到一只黑乎乎的鳥混在海鷗當中。

大海裏怎麽會有烏鴉?

黃柴疑惑地揉揉眼睛, 瞇起眼仔細看了又看,發現那竟然真是一只烏鴉。

“烏鴉!這該不會是郡主的烏鴉吧?”

黃茶也看見了,心懷希冀悄悄問他阿爹。

他多希望這就是郡主養的烏鴉。

就算這只烏鴉做不了什麽,那也比眼下舉目無親的境況好。

“噓,別聲張。”

黃柴立即壓低聲音示意兒子不要讓人發現。

黃茶立即不吱聲了,眼睛十分努力地找尋海鷗群中隱藏著的那只黑烏鴉。只是太陽已經沈入海平面,光線昏暗讓人很難看清楚烏鴉的身影。

撲簌簌。

待天徹底黑了下來,一只黑漆漆的烏鴉悄無聲息降落。

黃柴一直沒有進船艙,見黑烏鴉降落在船舷上,他不動聲色地靠了過去。然後從黑烏鴉的腿上取下來一張卷成小筒的紙條。

“鯨魚來,黃柴跳海,鯨魚救。”

紙條上就只有這幾個字,字跡眼熟得讓黃柴熱淚盈眶。

黃柴雖然一時間沒讀懂這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只要一見著這幾個字立即就感覺到安全了,整個人就像是無根的浮萍終於落到了實處。

不舍地再多看了眼紙條,黃柴立即將之吞到肚子裏毀屍滅跡避免被倭寇發現。

雖然他嘴裏安撫著兒子讓他不要慌,實際上他自己心裏不上不下無處可安。

被倭寇綁架上海船,他真的以為自己後半輩子都要在異國他鄉流離,死了之後魂兒都無法橫跨海洋回歸故裏。

誰成想郡主她真的一直在找他們,甚至還派了她養的烏鴉來找。果然兒子說得對,郡主養的烏鴉就是神俊而且還通人性,不辭辛苦連飛一天一夜追過來。

其實瓜瓜也沒多辛苦,它大部分時間都站在海鷗背上滑翔,代價就是給海鷗分了一口油炸芋頭片。

瓜瓜並不是大方的鳥,它之所以會主動分海鷗一口油炸芋頭片,那是因為它要蹭海鷗的路線找到海船並成功將紙條投遞到黃柴手上。

這樣它就還是夏桃手裏最聰明最能幹的鳥,海鷗想要拖家帶口進他們家的門,沒門。

瓜瓜不愧是一家六口裏最聰明的鴉,它把別鳥賣了還幫它數錢的算盤打得唰唰響,只是它忽略了一只雄鳥能容忍另外一只雄鳥踩在它背上有可能是被食物收買了,也有可能是因為它是同性戀。

後來這只海鷗還入贅進了夏桃家,幫瓜瓜夫妻照顧它們的第二窩蛋,這給瓜五瓜六瓜七造成了困惑,以為海鷗是它們家嫁不出去的醜舅舅。

要知道在烏鴉眼裏,它們一身五彩斑斕的羽毛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羽毛,醜舅舅的羽毛是黑白色的,難怪一直沒有雌烏鴉要舅舅。

不過它們並不介意舅舅醜,在抓菜青蟲投餵爸爸媽媽時也一並投餵舅舅。

渾然不知醜舅舅真愛瓜瓜,還幫它養孩子。正如遠在南極的雄企鵝同性戀會偷蛋一起孵,動物界實在神奇。

瓜瓜送完紙條就降落在海船上找個角落睡覺,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瓜瓜站在高高的桅桿頂看黃柴父子倆拎著魚竿從船艙裏走了出來。

黃柴很早就起來了,他跟李大柱說今天就讓他幫忙釣魚吧,他不想繼續待在船艙裏,裏頭太悶了。黃柴父子倆主動找活幹在李大柱眼裏就是識時務為俊傑,他自然應允了黃柴父子。

只是黃柴父子還未釣上來一條魚,海平面上就噴起了一條又一條水柱,有很多很多巨大的魚朝海船這邊游來。

真,真有鯨魚來了?

黃柴父子震驚地看著由遠而近的壯闊景象。

他們光聽別人說安京郡主救了會報恩的鯨魚,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鯨魚還會來搭救他們啊。

這真不是夢嗎?

是不是他還沒睡醒。

黃柴趴在船舷低頭往海裏看,正看到一條虎鯨腦袋從水裏冒出來,還對他噴了個水霧噴泉,那模樣仿佛是在催促他趕緊跳下來。

真,真要跳啊?

黃柴膽怯不已,有些懷疑自己昨晚看紙條是不是看少了字,在跳和不跳之間猶豫不決。

“釣到魚沒有?”

就在此時,有個男人撓著癢癢打著哈欠從船艙裏走了出來。

黃柴緊張回頭,再扭頭看向海面赫然發現海面上聳動的大魚身影消失了。

“沒呢。”黃柴揉揉眼,這回他真的要以為自己昨晚沒睡好導致眼花產生幻覺。

“你們這些大康人還是不如我們會捕魚。我只要用一桿魚叉就能叉上來一條大鯨魚。”男人撓著癢癢一邊走過來一邊吹噓。

男人還在島國那邊就是數一數二的捕鯨好手,只是他殺鯨太多被一條母鯨記恨在海裏對他圍追堵截,他再也不能出海。

不能出海的獵鯨人就跟斷了手的武士沒有了任何作用。男人不甘心從此窮困潦倒,追隨李大柱一起遠渡重洋到大康這邊來發財。那條記仇的母鯨總不能追到大洋那一端去。

為此,男人在遠渡大康的途中是一點兒都沒有出船艙,就怕被那條母鯨看見他又追上來要撞翻船只。

“嚶嚶嚶!”

船底下傳來鯨魚嚶嚶嚶叫的催促聲。

“哪來的鯨魚叫聲?”

男人田次郎太久沒下海捕魚了,他差點兒想不起來這是鯨魚的叫聲。後知後覺想起來,田次郎立即臉色大變。

就在此時,漁船突然劇烈顛簸了一下,男人沒有任何防備就摔了個踉蹌。

原來虎鯨催促黃柴跳海無果就改撞船催促他們。

虎鯨們雖然不認得黃柴父子是哪兩個,不過夏桃交代了最先主動跳下來的肯定是。

於是虎鯨們就開始搖船了。

“八嘎!”男人惡狠狠叫罵了一聲。

男人他在大康這邊安逸了很久,已經忘記自己曾經被一條母鯨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現在意識到有鯨魚撞船,他慘白著臉雙腿發軟站不住腳只能癱坐在甲板上緊緊抱著桅桿,不敢置信時隔十年那條母鯨還會記得他,從島國一路追來了大康沿海。

“怎麽掌舵的?!”

有人一邊叫罵一邊從船艙踉蹌出來,只是還沒等他站穩,船又更加劇烈地顛簸起來。

異常的顛簸驚擾了船艙中其他人,他們也都紛紛從船艙出來想要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他們一開始以為是船觸礁了,一個個臉色大變。可是仔細一想又不對,他們已經在深海區,這條航線上應當沒有暗礁。

等他們從船艙裏跑出來卻發現情況比觸礁還嚴重。竟然有上百條虎鯨圍著他們的海船不斷撞擊。

“田次郎!是不是追殺你的那條母鯨找來了?!該死!你為什麽不待在船艙裏!”

黃柴聽不懂那些倭寇在嘰嘰咕咕叫喊著什麽,他神色驚慌地看了看在不停撞擊船底的虎鯨又看了看那些自顧不暇的倭寇,他再一次回想起昨晚那張紙條,把心一橫將一個木桶的繩子綁在兒子腰上然後拿起木桶塞給兒子抱著。

“跳!”

黃柴喝令兒子抱著木桶跳海。

“阿爹?跳?”

黃茶被嚇傻了,慌慌張張只曉得抱緊手中的木桶。

“跳!”

黃柴幹脆動手,抓著兒子的褲腰帶就將人拎起往海裏扔。

“阿爹啊啊啊啊!”

黃茶尖叫,然後噗通一聲紮進了海水。

黃柴沒有耽擱,見兒子落了水,自己再抱上另外一只木桶快速跳海。

等黃柴噗通落到水裏,他就感覺到有東西在頂他的腳,兩條撲騰劃水的腿被迫分開,接著他就被頂著重新冒出水面。

“嚶嚶嚶!”

一條較小的虎鯨把黃柴當玩具一樣頂起來,它嚶嚶嚶叫得十分開心。

黃柴心慌慌,一只手抱緊了木桶,另一只手緊緊攀附住虎鯨的魚鰭,腦袋左右擺動尋找他兒子,然後很快看到他兒子也被一條鯨魚頂起來了。

父子倆又驚又慌的同時又有種被虎鯨選中的驚喜。他們知道虎鯨喜歡安京郡主,現在自己被虎鯨頂出海面,感覺好像得到了某種肯定一樣。

意識到自己一時半會兒淹不死,黃柴父子倆齊齊看其他個頭大的鯨魚撞擊海船。

本來虎鯨群在黃柴父子跳海之後就該馱著他們折返,但是它們玩撞船游戲玩嗨了,一直撞個不停要把所有人類搖下海來玩耍。

“嚶嚶嚶!”

看我的鐵頭!

虎鯨大寶寶嚶嚶嚶叫著要在眾多姨姨姐姐們面前顯擺它的厲害,退出幾百米然後瘋狂加速哐當撞在船身上,造成船身巨大顛簸。

“嚶嚶!”

虎鯨媽媽又是一個大尾巴甩在虎鯨大寶寶身上。

因為眾多虎鯨力都朝一處使,好不容易把船撞得差不多翻了,這二傻子竟然在另外一邊又給撞擺正回來!

就沒見過這麽傻的孩子,害它在整個簇群中威望都要掉海底去了。

“嚶嚶!”

滾一邊去!

虎鯨媽媽大發神威,繼續指揮眾多虎鯨撞船。

“嚶嚶嚶……”

因為搶不到位置撞船繞到另一邊撞船的虎鯨大寶寶委屈巴巴,可是不敢頂撞虎鯨媽媽只能乖乖退到一邊看姨姨姐姐們表演。

轟隆!嘩啦!

撞擊聲起,水花四濺。

現在海船在眾多虎鯨攻擊下越來越傾斜,眼看著真要翻了。

“八嘎!”

李大柱也是看到鯨魚撞擊海船才想起田次郎曾經被一條母鯨追殺。

“把田次郎扔下去!”李大柱見船快要被大鯨魚撞翻,立即將“罪魁禍首”扔下去,期盼能讓它們解了恨之後放過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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